Saturday, February 16, 2019

大盗传奇:那个将茶种偷往印度的英国人

大盗传奇:那个将茶种偷往印度的英国人



我们都知道,中国近代史的开端是这样的:中国从茶叶出口中取得了巨额顺差,大量白银流入中国。为了弥补贸易逆差,英国偷偷将鸦片输入了中国。便有了鸦片战争,及后来波澜壮阔、伟人辈出的百年近代史。

以今天特朗普开启中美贸易战的思维来看,我们想到的是:为什么英国人不自己种植茶叶呢



在那个时代前不久,西班牙资助下的哥伦布发现了美洲;葡萄人麦哲伦抵达巴西,穿过太平洋,到达南海的菲律宾;英国18世纪的作家笛福写下了《鲁滨逊漂流记》。



抛开中国人的视角,你会发现:那是一个充满着冒险与开拓的英雄主义的时代。一如当今中国富豪视线下的中国社会。
实际上,英国人的确是这么想的。在开启五口通商,慢慢地了解了中国之后,英国当时的垄断国企,东印度公司开始筹划一件大事,要在自己控制的土地上种植和生产茶叶。
而云雾缭绕湿润多雨的喜马拉雅山脉南侧,已被英国人发现并认为是中国茶树的宜居之地。
于是,有了一个大盗的传奇:1848年,一个英国人深入中国腹地,寻得中国最优异茶种,他的任务是,将整个茶叶的技术,从茶树品种到种植技术,从采摘制茶到一切器具,全部带回印度!
东印度公司将这个任务,委托给了一位名叫福钱(Fortune)园艺师。
1848年,虽然鸦片战争已经结束,中英两国签订了和约。但双方及民间的矛盾有增无减。清政府将英国人限制在广州十三行附近的区域内活动。英国人发现无人愿意出租房屋给他们、被拒绝进入广州城内(当时十三行在广州城南门外与珠江之间)。以至于1947年英国公使调炮舰轰击虎门炮台,方迫使两广总督同意向英国人开放城门;而此后不久,在地主乡绅的“团练”区域,又发生了6名郊游的英国人被当地村民杀死的惨案…
福钱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,个子高,有个大鼻子,说出的中国话磕磕巴巴宛如三岁的幼儿。实际上他一到上海,就遇到了骗局。
有个姓付的商人,在上海商圈打听到福钱欲重金购买茶树茶籽的消息。主动告诉福钱,他手头有数百斤上等的福建红茶籽。原本是给一个南洋商人的,但对方误了约定的交易日期,可以转卖给福钱。福钱自然惊喜,亲自往仓库查验茶籽。只见到棕褐色的果实,大小均匀,色泽也好,闻有幽香。便当即将的两大箱全部买下,还约定日期随此商人去福建收购更多的茶苗。
后来福钱与一商人闲谈,言说自己“或很快就将找到极好的红茶籽。而绿茶籽尚没眉目”。这个商人讶异,说他还从没有见过什么“红茶籽”。福钱便拿出从付姓商人购得的茶籽。商人看后大笑!原来这姓付的商人,将两百斤上等的油茶籽,挑拣了一遍,价钱翻了五倍,当做茶树籽卖给了福钱。
这事让福钱明白了在这整个中国之行保持警惕的重要性。他决定只有在寻访考察并确证到真正的产茶地之后,才在当地开始商谈后续的买卖。他在上海停留了一段时间,做了大量的调查,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。福钱换下了那让他极富辨识度的英国服饰,剃掉了头发,装上了假辫子,自称是“从长城外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商人”,跟随一个可靠的姓王的买办,离开上海前往安徽寻找茶苗。
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福钱小心谨慎,事事亲力亲为。他跟着当地人来带茶园,用笔详细记下了他看到的一切:包括采茶的时间、一天的采摘量、茶园的土壤质地、画下茶树和茶叶的草图,甚至包括茶农使用的采茶的篓子到品茶之时要用到的一切器具。就连中国茶农偷偷往茶叶里掺石膏粉(目的是让绿茶看起来更绿),也被他察觉到。他为此特别称量了重量配比,并郑重其事地记下来:
“ …每100磅约加1.5磅石膏… “
这样,福钱终于确信自己找到了真正的东方茶园。他从安徽采购了首批茶树苗和茶籽,分门别类,发往印度。之后赶往福建,寻找英国社会最为喜爱的中国“Black Tea”(红茶)。
事情当然不会那么顺利。从武夷山返回上海时,福钱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。他原先从安徽运往印度的一万多株茶树苗,已经全部覆灭。
原来从中国到印度,这批货物在路上花了整整五个月,发出时还是中国的冬天,到达时已经南亚的雨季。期间霉菌的污染、环境的变化,让幸存到印度的茶苗只剩下1000棵。后来又因培植失误,最终只有80棵活了下来。茶籽呢,全部长出厚厚的霉菌!
要再次搜集茶苗茶籽也并不困难,但是让这些茶苗茶籽完好到达印度却是个难题。最终,福钱想到了英国医生沃德在1830年发明的“沃德箱”。沃德箱是个密闭的容器,可以将植物或种子装在里面,隔绝外界的污染,循环使用里面的二氧化碳和氧气。植物和种子可以在里面极其缓慢的生长。
福钱在大量发货之前审慎地先进行了小批量试验。他将少量茶苗和花籽装在沃德箱内,先行发往了印度。几个月后便收到了印度的消息:茶苗和茶籽保存完好!
这样,接受东印度公司的特殊使命三年后的1851年,福钱带着大批装在沃德箱内的茶苗茶籽、从种茶到喝茶整个过程中所有器具,高高兴兴地开启了返回印度的行程。更令人佩服的是,福钱还雇佣了几个中国工人和他一起回到印度。包括8个他亲自挑选的“手艺精湛”而又“淳朴老实”的茶农,及两个制作茶具的工匠。
数万株茶苗最终得以远渡重洋,在万里之外的印度茶园生长下来。东印度公司成功地快速、大量生产出优质的茶叶,在后来的几十年里,谋取到了巨额利润。
成功演绎大盗传奇的福钱和东印度公司理直气壮、豪情万丈!这, 就是别人的“野心时代”!
在苟且的日子,扯一扯诗和远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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